玉簪沉_玉簪沉(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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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簪沉(上) (第22/23页)

 “会有娃娃的!”

    我每想起这句话,看着终日缠在母亲左右的寄奴和兕子,顿觉心里五味杂陈。

    将来总有一日,我也会嫁人、生子,纵然父母不提,主家也会有安排,将我与某个朔北的隶臣配种马一般生凑在一处,我们的子女也会像芸芸的牲畜一般被喂大,成为将军府新一代的奴子。听了荣儿的叮嘱之后,我反倒开始留意朔北的的男人们,偶然有机会到前边送东西,我便偷偷将母亲抹在我面上的灶灰洗去,躲在墙后偷窥那些送往迎来的宾客,大体无非是些披甲佩刀的武人。我细致地观察他们身着甲片的式样,却发现最尊贵的明光甲与末等的木甲也并没有什么分别,这些出生入死、刀头舔血的汉子并不似江南临安的琢玉郎,他们生得高大健硕、孔武有力,绝不会谈什么辞章风月,也不会念什么诗云子曰,贵人尚且如此,我一个女奴,又侈谈什么诗书礼易呢?

    有一回送糕果去小娘子房里时,我无意中借着娘子房里的铜镜窥清了自己的形容,朔北的霜风肃雪终然在我脸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镜子里站着的是一个枯瘦矮小、衣衫破烂、双目空茫、两颊皴红的女奴,我低头看着自己形如大船的两只布鞋,与娘子裙边露出的一点尖尖小莲实在是相形见绌。那时我不过十四五罢了,若养在临安的春水里,该是最好的年纪。

    我惊惶地跑回到厨房,看见母亲正背着兕子办完差回来,她将兕子放在灶台上坐着,拍拂去她身上和虎头小帽上的雪花,搓热了掌心抚揾着她娇嫩的脸蛋,又轻轻揉握住她的双耳。寄奴也踩着小杌扒着灶沿,朝母亲和meimei伴着鬼脸。放眼望去,满室里都是如我一样满脸满腮冻得紫红的女奴,只有寄奴和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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