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张肆 (第2/2页)

对不起，但该抱歉的又是谁呢？无须多言了。

    之後连续一个礼拜，我的座位前皆是空着一个她的位置，事先分好的饭盒就放在面前，却未曾有人动过架在上面的叉子，那几天，我都听着钟响结束，默默地又把饭盒收拾乾净。

    是啊，我连午餐都浪费。

    已经多久没有好好回到班上上课了？说起来，若不是有固定周五的谘商，我大概连当天星期几都会弄不清。

    男人第一次在夜半才归家，那年我十二岁。他在客厅里对虚空大吼咆哮着，彷佛喝了醉酒後宣泄内心的愤慨，对着世间的不公为自己打抱不平，但男人天生就对酒JiNg过敏，连手术消毒时皮肤沾上少许就会让嘴唇肿涨得像梁朝伟东邪西毒里的那张嘴。

    男人当时还是失业的状态，还记得他刚和母亲拿完钱後就不知所踪，到了半夜才出现，只留下了一张在中部加油的收据，告白了他先前的去向。夜里将家里弄得一片狼藉，还得让nV人彻夜未眠地在一旁收拾，到了清晨看也没看nV人一眼就回房去睡了。

    每当情绪崩溃时，我都会害怕变成像他的样子。

    六年前，怪物仍会悉心的哄我入睡，告诉我别怕，母亲都能走过来了，我还得当个男子汉保护她才行。怪物要我把成绩拉高，多去b赛，若有了成就也能解脱，远离痛苦的生活环境。但是到了现在，我一事无成，就连nV人也崩溃了，成为了对身边的人疯狂发泄的可怜人。

    我始终被我无法控制的怪物给绑架，我易怒、易悲，甚至不时会有可怕的妄想症，不断地有声音告诉我，我终究只是没有用的格里高尔，成为自己最为害怕的生物就是我的命运。

    「你连Si的勇气都没有。」怪物说着。?

    我连好好活着的能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