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太阳以赤裸的瞳孔_【谢李】藏象反侮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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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李】藏象反侮 (第2/14页)

冥一夜,正似一斗浓墨郁郁压在他的眉心,月是生白,也如凋死,冷铁破开厚敷浓苔的舸腹之时也只得漆木之上响出一字利落的夺,仿若刺入一丛蓬草,声不着力,腐木沉懈的闷哼也尽数被风咽去,瞬息便抿进江水里。

    船头一盏渔灯曳晃,照不透江心浊流,引不见半尾活鱼。湍泻遡流,水棱似鳞状;冷兵片片,刃反如鳞光。几缕鸡血红像蚂蟥吃饱了血,细细地缎进鳞缝的织纬中,生显出万顷鱼浪争食的热闹相因来。舟与河夹暗之处探出更多气机。小舟是饵,江浪能吞食,亦要叫人吞食。

    谢云流拂开鬓前濡濡乱发,仰头一望,中天孤月正悬,正是一枚冷眼作壁上观。他道:“雨旱之分难辨,须待我杀尽了人方能看这尸潮血雨可够漂橹否。”

    盲叟背身不动,只压稳了杆,提稳了灯,又自怀中抄出一只破皮葫芦,半壶晃荡酒。他哈哈一笑道:“落翅仔,慎思慎言!”

    一线月相如沉夜裂帛,大潮中隐没的冽意已随杀机逼至眉睫。谢云流提剑出鞘,冷声道:“在此恭候了。”

    月尽东山,重茂自激漱豗鸣中醒转。梦中剑戟之声未平,任他赤裎袒露在如此彻地喧天的訇声之中,一时又是宣旨内侍一双眼,自展页上缘斜睨下来:“谯王败逆伏诛了!”这句话在大殿中游走,就似殿下两座阶前分立的炉中,从镂口香盖里蛇蝰一般游出的瘦烟,徘徊在每一座默立的五龙排柱后头窃窃喁喁,像宫室中攒积多年的鬼魂暗自偷觑着他。他记得兄长的尸体,戮尸三日,哪里还有什么人形,裹在尸布里的只有一兜枯肠烂rou,骨渣残颅。

    他猛地坐起身来,半身如遭大浪兜头扑没,霎时已是汗涔涔地杀了满背。远没有停,是什么在搏命似地响,“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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